这群键盘侠,他们躲在阴暗的角落里,凭着臆想和揣测,肆意地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定罪。他们根本不会去想,这些毫无根据的恶意,会给当事人带去怎样毁灭性的伤害。
他们只是在发泄,发泄现实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。
反正,无人知晓他们是谁,更无需为此付出任何代价。
我通过父亲的关系,问到了温阮所在的医院。当我赶到时,站在长长的走廊尽头,却迟迟不敢再向前一步。
手术室外的长椅空着大半,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,却固执地垂着头,蹲坐在冰冷的地面上。他的裤子上,还沾着斑斑点点的、尚未干透的水泥。
我知道,他就是温阮的父亲。
有一次,我偶然瞥见温阮的手机屏保,就是她和爸爸的合照。照片里,她的父亲头戴安全帽,皮肤被晒得黝黑,笑起来时,眼角的皱纹里却盛满了化不开的幸福。
温阮见我瞧见,没有丝毫遮掩,反而大方地把手机递给我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。
“我爸爸。”
“谁是温阮的家属?”
一个护士的声音打破了走廊的沉寂。
蹲在地上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,声音沙哑。
“我是。”
一个中年妇女闻声,拨开人群,快步走了过来。她上下打量了温国栋一眼,前一秒还算平和的脸上,瞬间布满了狰狞。
她猛地扑上去,一把揪住温国栋的头发,嘶吼起来。
“原来就是你女儿!就是你女儿害了我儿子!”
“那个死狐狸精,不要脸地勾引我儿子,害得我儿子好惨!我儿子一个一本大学生,因为你女儿,前途全没了!全没了!”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瞬间反应过来,冲过去用力拉开那个撒泼的女人。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!你儿子是一本,我室友还是TOP3名校的高材生!现在是我室友被你儿子捅伤,躺在里面生死未卜,到底是谁害了谁!”
那妇人一把甩开我的手,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,冷哼着斜睨我一眼,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,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。